說真的,我自認一直沒有辦法看進王家衛電影的核心,前幾天還跟朋友開玩笑這樣說:
「要不是有杜可風跟張叔平撐著,到底這個世界還有多少人可以容忍王家衛這樣胡作非為?」
可是這樣一個人拍的電影真的有種說難以言傳的魔力,即使敘事方式經常不好消化,而且會讓人在觀影過程冒出「到底想表達什麼啦!」的想法,還有那些令人不耐的長鏡頭煎熬,但看完後他們卻都會在腦海裡反覆出現,自己慢慢組裝出一個完整的故事,我想靠的就是美到極致的畫面、人物以及充滿感情的對白和配樂吧!
兒時看過幾次《東邪西毒》,完全無法理解劇情,只記得音樂很好聽。這次看完修復的終極版,除了再度懾服於神仙演員們的演出和驚人外貌之外,也對這一個個美到很想大圖輸出掛在家裡的鏡頭讚嘆不已,更因為經歷了比兒時更多的事情,徹徹底底看懂了,真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
要說對修復終極版唯一的遺憾,應該就是配樂吧!很多1994原始版作曲者陳勳奇在資源、技術相對現在薄弱的時空下做的編排我覺得更適合這部電影不時透露的荒涼孤寂感,比如張曼玉感嘆年華老去無法與愛人相守那段,比起終極版馬友友的大提琴演出,我更愛原始版那種現在聽起來有點陽春的電子感水聲、海鷗叫聲。
林青霞說過,她當年在威尼斯影展第一次看原始版《東邪西毒》後,說了「不好看」三個字,而且她還對王家衛不給演員劇本、大刪演員拍好的戲很不能理解,也覺得拍他的電影很折磨人,但慕容兄妹剛好就是在她拍到精神快崩潰的時候自然展現的狀態。《東邪西毒》是她第一百部電影,在此之前她始終因為沒有滿意的作品感到遺憾,但在看完終極版後,她跟王家衛說:「我少了遺憾,多了慶幸。」
有一點想問看過的人,如果說長大之後還是對洪七結局最有共鳴,是不是太過天真?